地窟的黑袍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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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窟的黑袍人
“好厲害！地面的是一個邪惡陣法，快再來一發毀掉它！”
“積分不夠了。這是某個科幻位面的常規武器。原本這種低武世界，是絕不允許兌換的。多虧剛才某個瞬間，系統檢測到此間的能量波動高到警戒線，才開放了權限。你識得地面的這些詭異線條？剛才系統把它掃描記錄了。”
“記錄這種邪惡東西可以嗎？不會禍害別的世界吧？”
“這圖案邪惡嗎？我一到陌生地界，習慣令系統掃描。眼下顧不得這個。系統又報警了，檢測到極高的未知能量。快離開這裏——呃，系統提示地面的圖案繪制材料不同尋常，刮下來每克可以兌換一積分。怎麽現在才提示……圖案動了？這流動的是——”林容猛地擡頭，驚見燕見理身上的鎖鏈深深陷入肌骨，濃稠的鮮血沿著柱子蜿蜒流下，匯入地上的紋路。
“邪陣被激活了。得把它毀掉。”林辰一邊與林容意識交流，一邊招呼“燕忱”，“王爺您小心——翌王爺？燕忱！”
燕忱的替身竟然在無聲無息間消失了。剛才明明在她身旁的。
“系統一直報警。我們先離開吧。”
“燕見理怎麽辦？”
林容擡頭望了一眼，神情覆雜。“我並沒有能力救他。”
“你剛才說積分不夠。積分要什麽東西換？剛才系統連地上的邪陣都掃描，這個《陣圖入門》給它掃描應該可以吧？不過原本得還我。”
林容接過薄薄的冊子，震驚地望她一眼：“可以，價值十萬積分。確定給掃描嗎？”
“嗯嗯！趕緊的，剛才那武器或更厲害的，趕緊兌換！”
“剛才使用的，是這個世界所能使用的最高威力武器了。二萬積分一發。”
“只能買五發？這本《符咒入門》也給掃描。”
“也是十萬積分。”林容已經來不及震驚。掃描後把原本還給林辰，“全部兌換嗎？”
“兌換！十發跨時空的超能武器，不信轟不穿這個邪陣！”
“好！站我身後，保護好眼睛，別被強光灼傷！”
林辰沒有遲疑，閃到林容身後，取出兩張中階防護符，激發後一人身上貼一張；再取中階風刃符和中階烈火符扣在手中，以防萬一。
林容對著地面圖案，毫不猶豫按下按鈕。一道道炫目的白光驟然迸發，整個空間搖搖欲墜。
“不好，這裏是地宮，可能要塌！快跑！”
“你先跑出去。”
林容匆匆說了一句，便奔到燕見理旁邊，拿出一柄匕首切割鎖鏈。鎖鏈毫無損傷。“系統！掃描鎖鏈材質！列出能切割的工具，以未來三年的積分兌換！”
“鎖鏈材質未知，切下來能兌換積分，每克十積分。宿主能兌換的在此世界的最高等切割工具是，高震動粒子光刃。宿主積分不足，不能兌換。宿主未來三年的積分不可預料，不能預支兌換。”
林辰腦內聽到系統一連串的不能、不足，不禁佩服林容的好脾氣。換她肯定破防罵系統了——切不下來才需要兌換工具，如果能切下來還要向這破系統兌換工具嗎？
本想用《藥材大全》借給林容覆制，但如今見這系統太氣人了，便先搜索背包內有什麽能用的。風刃符雖帶個刃字，但那是大範圍攻擊符，她怕一個沒控制好，把燕見理先切了。
對了，還有那柄長劍！
“我試試。”林辰拔出長劍，劍元力流轉，對著那鎖鏈一揮而下。鎖鏈應聲而斷。
林容撥開鎖鏈，系統仍在兢兢業業掃描：鎖鏈已斷，可收集。請宿主收集。
林辰吐槽：“什麽破系統，只會讓你收集收集！別給它！”
縱是心情沈重，林容也忍不住一笑：“系統是個機器，是電腦。跟它有什麽氣好生的？不收集就浪費白得的積分了。”順手便將鎖鏈收進系統，轉手兌了一把未來世界的匕首送她。林辰也不客氣，接過來便收進背包。
“燕……皇上？皇上？燕見理！”林容叫了幾聲都不醒，還是林辰餵了他一顆回春丹，他才慢慢醒轉。
“玲瓏？”聲音虛弱。
林辰看著他身上的傷口，覺得棘手。“能站起來嗎？這裏要塌了。”
燕見理掙紮了一下，搖搖頭。
林容眉頭緊皺，猶豫了一瞬，俯身，吃力地扶起燕見理，林辰見狀便扶起另一邊。看著比林容輕松多了。
林容道：“想不到林妹妹的力氣這麽大。”
林辰聽了這調侃，一怔下，忍不住笑了：“我裝得可辛苦的。今天全破功了。”
林容想起自己接“林黛玉”到皇長孫府的情景，也笑：“林妹妹竟然是合芳齋的林東家。可真是想不到。枉我還怕你受欺，想辦法把你接來。”
“雖然用不著，但我還是謝謝你。”
兩人在廢墟中笑談著，找到出口，即將見到天光，忽然間眼前一暗，腳底一空，三個人齊齊往下墜去。嘭嘭嘭三聲響過，三人摔入深窟。林辰和林容因防護符還未失效，毫發無傷。本就重傷的燕見理卻是哼也未哼一聲，暈了過去。
但見周遭黑霧隱隱，陰風陣陣，地面、墻面皆布滿詭異的紋路。林容的系統連續不停地發出警報。
不用系統檢測，那砭入骨縫的陰寒已經讓林辰渾身上下都感知到了危險。她一揚手，中級風刃符化作巨大的青刃，將眼前的昏暗劈開一條通道。
通道盡頭，一黑色寬大坐椅上，一詭異的人端坐著。
這人渾身裹在黑袍裏，與周遭融為一體，唯有一張慘白的臉有點辨識度。黑袍微揚，便將青刃擊散。猩紅的眼睛盯著林辰，暗啞刺耳的聲音響起：“區區煉氣小輩、凡人螻蟻，竟敢毀我分身，破壞本座的祭壇。待本座慢慢搜魂，倒要看看究竟有什麽古怪！”
黑霧猛地濃郁，將兩人卷起，拖往黑色座椅。林容想要抵抗，卻一動也不能動，似乎從身軀到靈魂，全部被某種力量禁錮。系統紅光閃爍，刺耳的警報聲摧殘著本就脆弱的神魂：檢測到異常精神力量，請宿主註意安全！現有方法無法檢測異常精神力量等級，請宿主註意安全！
林辰沒有碰觸那意識交流器，沒聽到系統警報。她雖感到危險，卻還能行動。意識控制下，什麽火球符流水符管它有用沒用一股腦砸向黑袍人。
黑袍湧動，像黑洞一般，將這些初級符全部卷入。黑霧依舊一點一點地將她們拖過去。林辰意念動處，長劍在手，竭力一揮。黑霧空了一大片。
“本座的神識壓制下竟然還能動？”黑袍人右側黑霧翻滾，凝出似真似幻的手臂，“這柄劍！原來毀了本座另一分身的竟是你這小小煉氣？”
幻化的手臂擡起，扣向林辰脖頸，林辰頓時呼吸困難，長劍脫手，墜向如濃霧般翻滾的黑袍人腳下。
“竟還能保持意識！此方小世界真是令人意外！”
“你意外的事情還有很多。”冷漠的聲音響起，墜落的長劍飛向林辰身後，被蒼白如玉的手穩穩握住。剎那之間，那柄劍似乎有了靈魂，只輕輕嗡鳴，地窟的黑霧便因之一空。餘勢未盡，鋒銳之氣橫掃四面八方，黑袍人猩紅的眼瞳緊縮，化出霧盾擋下劍氣。
“劍意！築基後期竟能凝成劍意！這不可能！”那柄劍不停嗡鳴，持續不斷地清掃黑霧，而握劍的手並未揮動。“這是——劍靈？明明只是一塊凡鐵，怎麽可能蘊出劍靈？這個小世界究竟怎麽回事！”
燕忱輕蔑一笑：“此世界如何，與你何幹。陰溝裏的老鼠，就該躲回陰溝去。”手腕一翻，長劍自下而上一揮，斬斷束縛林辰的霧臂；雪亮劍刃過處，黑袍人裂為兩半。劍氣凜冽，餘威不減，黑袍人身後的墻體也裂為兩半。
沒管黑袍人受創後的謾罵，燕忱低頭問懷中的林辰：“有沒傷到？”
林辰靠著他搖搖頭，咳嗽幾聲：“你總算來了。”
燕忱“嗯”了一聲，遞給她兩枚白玉符，說了句“註意保護自己”便松開她，視線凝註，觀察著不斷聚攏、不斷變濃的黑霧，將劈成兩半的黑袍人又拼在一起。
這種超出認知、聞所未聞的事物，明明是第一次接解，但燕忱卻冷靜從容，未露出一絲異色。
林辰感到那帶著暖意的懷抱一瞬消失，心底抑制不住失落。剛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，她有好多好多話要說，比如千面之死，比如不知消失去哪的他的那個替身、比如林容的系統和超時代的武器、比如被奪舍的簡王、被當成祭品的新帝燕見理。最想說的是，問問他為何消失那麽久。
但下一瞬間，卻又想起慘死的翌王獨子、翌王妃及其餘女眷。
她就覺得不應該放縱自己的依戀。
然而林辰畢竟不是個鉆牛角尖的女孩子，失落沒幾秒，便恢覆樂觀，喚醒林容，合力將燕見理拖離戰場，免得燕忱還要分心照顧她們三個。
黑袍人重新凝成人形，依舊端坐於黑色寬椅上。他盯著燕忱看了好一會，驀地大笑起來。笑聲極為歡暢。
“原來你才是本座的藥人，噬魄蟲的育床啊！妙！太妙了！你以為弄個替身、在噬魄蟲裏搞些鬼，便能阻礙本座了？劍修，即將結丹的劍修！頂級的軀體！枉本座剛還惋惜，精心挑選、帝王命格的絕佳容器竟被毀了，眼下卻有更好的送上門來！”
燕忱眼神沈肅，喚了聲：“葉六。”
葉六無聲無息出現，對林辰說：“我送你出去。”林辰擔心燕忱，雖不願離開，卻也怕成為拖累，便說，“我自己能走，先送林容姑娘和他出去吧。”
葉六本意只管林辰一人，但明白她的脾氣，不再耽擱時間，便叮囑她跟上，
“既然來了，就別走。都成為本座的養分吧。”黑霧騍然變濃，將林辰等人籠罩。
燕忱身影一動，雪亮劍光如閃電般倏忽隱現，隱時若悶雷沈沈，現時照徹地窟。
不過數息，黑霧消失，葉六也趁機把林容和燕見現送出地窟。然後他回身來接林辰。
黑袍人猩紅的眼興奮地睜大，任憑劍氣將他切得七零八落，唯有那把黑色的座椅分毫未損，反倒生出極細的鎖鏈，在黑霧的遮掩下，詭秘地向各個角落延伸。到林辰腳下時，猛地加速纏住了她的腳，倏地回縮。
林辰一聲驚叫跌了下來。葉六撲過來卻未能夠到。
燕忱掠過去接住林辰。右手揮劍，鎖鏈應勢而斷，卻沒有斬到實物的感覺，他目光一凝，劍尖上竟隱隱纏了黑霧，慢慢化作鎖鏈的形狀。
然後，眼前一暗，地窟通往外面的通道被黑霧封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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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厲害！地面的是一個邪惡陣法，快再來一發毀掉它！”
“積分不夠了。這是某個科幻位面的常規武器。原本這種低武世界，是絕不允許兌換的。多虧剛才某個瞬間，系統檢測到此間的能量波動高到警戒線，才開放了權限。你識得地面的這些詭異線條？剛才系統把它掃描記錄了。”
“記錄這種邪惡東西可以嗎？不會禍害別的世界吧？”
“這圖案邪惡嗎？我一到陌生地界，習慣令系統掃描。眼下顧不得這個。系統又報警了，檢測到極高的未知能量。快離開這裏——呃，系統提示地面的圖案繪制材料不同尋常，刮下來每克可以兌換一積分。怎麽現在才提示……圖案動了？這流動的是——”林容猛地擡頭，驚見燕見理身上的鎖鏈深深陷入肌骨，濃稠的鮮血沿著柱子蜿蜒流下，匯入地上的紋路。
“邪陣被激活了。得把它毀掉。”林辰一邊與林容意識交流，一邊招呼“燕忱”，“王爺您小心——翌王爺？燕忱！”
燕忱的替身竟然在無聲無息間消失了。剛才明明在她身旁的。
“系統一直報警。我們先離開吧。”
“燕見理怎麽辦？”
林容擡頭望了一眼，神情覆雜。“我並沒有能力救他。”
“你剛才說積分不夠。積分要什麽東西換？剛才系統連地上的邪陣都掃描，這個《陣圖入門》給它掃描應該可以吧？不過原本得還我。”
林容接過薄薄的冊子，震驚地望她一眼：“可以，價值十萬積分。確定給掃描嗎？”
“嗯嗯！趕緊的，剛才那武器或更厲害的，趕緊兌換！”
“剛才使用的，是這個世界所能使用的最高威力武器了。二萬積分一發。”
“只能買五發？這本《符咒入門》也給掃描。”
“也是十萬積分。”林容已經來不及震驚。掃描後把原本還給林辰，“全部兌換嗎？”
“兌換！十發跨時空的超能武器，不信轟不穿這個邪陣！”
“好！站我身後，保護好眼睛，別被強光灼傷！”
林辰沒有遲疑，閃到林容身後，取出兩張中階防護符，激發後一人身上貼一張；再取中階風刃符和中階烈火符扣在手中，以防萬一。
林容對著地面圖案，毫不猶豫按下按鈕。一道道炫目的白光驟然迸發，整個空間搖搖欲墜。
“不好，這裏是地宮，可能要塌！快跑！”
“你先跑出去。”
林容匆匆說了一句，便奔到燕見理旁邊，拿出一柄匕首切割鎖鏈。鎖鏈毫無損傷。“系統！掃描鎖鏈材質！列出能切割的工具，以未來三年的積分兌換！”
“鎖鏈材質未知，切下來能兌換積分，每克十積分。宿主能兌換的在此世界的最高等切割工具是，高震動粒子光刃。宿主積分不足，不能兌換。宿主未來三年的積分不可預料，不能預支兌換。”
林辰腦內聽到系統一連串的不能、不足，不禁佩服林容的好脾氣。換她肯定破防罵系統了——切不下來才需要兌換工具，如果能切下來還要向這破系統兌換工具嗎？
本想用《藥材大全》借給林容覆制，但如今見這系統太氣人了，便先搜索背包內有什麽能用的。風刃符雖帶個刃字，但那是大範圍攻擊符，她怕一個沒控制好，把燕見理先切了。
對了，還有那柄長劍！
“我試試。”林辰拔出長劍，劍元力流轉，對著那鎖鏈一揮而下。鎖鏈應聲而斷。
林容撥開鎖鏈，系統仍在兢兢業業掃描：鎖鏈已斷，可收集。請宿主收集。
林辰吐槽：“什麽破系統，只會讓你收集收集！別給它！”
縱是心情沈重，林容也忍不住一笑：“系統是個機器，是電腦。跟它有什麽氣好生的？不收集就浪費白得的積分了。”順手便將鎖鏈收進系統，轉手兌了一把未來世界的匕首送她。林辰也不客氣，接過來便收進背包。
“燕……皇上？皇上？燕見理！”林容叫了幾聲都不醒，還是林辰餵了他一顆回春丹，他才慢慢醒轉。
“玲瓏？”聲音虛弱。
林辰看著他身上的傷口，覺得棘手。“能站起來嗎？這裏要塌了。”
燕見理掙紮了一下，搖搖頭。
林容眉頭緊皺，猶豫了一瞬，俯身，吃力地扶起燕見理，林辰見狀便扶起另一邊。看著比林容輕松多了。
林容道：“想不到林妹妹的力氣這麽大。”
林辰聽了這調侃，一怔下，忍不住笑了：“我裝得可辛苦的。今天全破功了。”
林容想起自己接“林黛玉”到皇長孫府的情景，也笑：“林妹妹竟然是合芳齋的林東家。可真是想不到。枉我還怕你受欺，想辦法把你接來。”
“雖然用不著，但我還是謝謝你。”
兩人在廢墟中笑談著，找到出口，即將見到天光，忽然間眼前一暗，腳底一空，三個人齊齊往下墜去。嘭嘭嘭三聲響過，三人摔入深窟。林辰和林容因防護符還未失效，毫發無傷。本就重傷的燕見理卻是哼也未哼一聲，暈了過去。
但見周遭黑霧隱隱，陰風陣陣，地面、墻面皆布滿詭異的紋路。林容的系統連續不停地發出警報。
不用系統檢測，那砭入骨縫的陰寒已經讓林辰渾身上下都感知到了危險。她一揚手，中級風刃符化作巨大的青刃，將眼前的昏暗劈開一條通道。
通道盡頭，一黑色寬大坐椅上，一詭異的人端坐著。
這人渾身裹在黑袍裏，與周遭融為一體，唯有一張慘白的臉有點辨識度。黑袍微揚，便將青刃擊散。猩紅的眼睛盯著林辰，暗啞刺耳的聲音響起：“區區煉氣小輩、凡人螻蟻，竟敢毀我分身，破壞本座的祭壇。待本座慢慢搜魂，倒要看看究竟有什麽古怪！”
黑霧猛地濃郁，將兩人卷起，拖往黑色座椅。林容想要抵抗，卻一動也不能動，似乎從身軀到靈魂，全部被某種力量禁錮。系統紅光閃爍，刺耳的警報聲摧殘著本就脆弱的神魂：檢測到異常精神力量，請宿主註意安全！現有方法無法檢測異常精神力量等級，請宿主註意安全！
林辰沒有碰觸那意識交流器，沒聽到系統警報。她雖感到危險，卻還能行動。意識控制下，什麽火球符流水符管它有用沒用一股腦砸向黑袍人。
黑袍湧動，像黑洞一般，將這些初級符全部卷入。黑霧依舊一點一點地將她們拖過去。林辰意念動處，長劍在手，竭力一揮。黑霧空了一大片。
“本座的神識壓制下竟然還能動？”黑袍人右側黑霧翻滾，凝出似真似幻的手臂，“這柄劍！原來毀了本座另一分身的竟是你這小小煉氣？”
幻化的手臂擡起，扣向林辰脖頸，林辰頓時呼吸困難，長劍脫手，墜向如濃霧般翻滾的黑袍人腳下。
“竟還能保持意識！此方小世界真是令人意外！”
“你意外的事情還有很多。”冷漠的聲音響起，墜落的長劍飛向林辰身後，被蒼白如玉的手穩穩握住。剎那之間，那柄劍似乎有了靈魂，只輕輕嗡鳴，地窟的黑霧便因之一空。餘勢未盡，鋒銳之氣橫掃四面八方，黑袍人猩紅的眼瞳緊縮，化出霧盾擋下劍氣。
“劍意！築基後期竟能凝成劍意！這不可能！”那柄劍不停嗡鳴，持續不斷地清掃黑霧，而握劍的手並未揮動。“這是——劍靈？明明只是一塊凡鐵，怎麽可能蘊出劍靈？這個小世界究竟怎麽回事！”
燕忱輕蔑一笑：“此世界如何，與你何幹。陰溝裏的老鼠，就該躲回陰溝去。”手腕一翻，長劍自下而上一揮，斬斷束縛林辰的霧臂；雪亮劍刃過處，黑袍人裂為兩半。劍氣凜冽，餘威不減，黑袍人身後的墻體也裂為兩半。
沒管黑袍人受創後的謾罵，燕忱低頭問懷中的林辰：“有沒傷到？”
林辰靠著他搖搖頭，咳嗽幾聲：“你總算來了。”
燕忱“嗯”了一聲，遞給她兩枚白玉符，說了句“註意保護自己”便松開她，視線凝註，觀察著不斷聚攏、不斷變濃的黑霧，將劈成兩半的黑袍人又拼在一起。
這種超出認知、聞所未聞的事物，明明是第一次接解，但燕忱卻冷靜從容，未露出一絲異色。
林辰感到那帶著暖意的懷抱一瞬消失，心底抑制不住失落。剛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，她有好多好多話要說，比如千面之死，比如不知消失去哪的他的那個替身、比如林容的系統和超時代的武器、比如被奪舍的簡王、被當成祭品的新帝燕見理。最想說的是，問問他為何消失那麽久。
但下一瞬間，卻又想起慘死的翌王獨子、翌王妃及其餘女眷。
她就覺得不應該放縱自己的依戀。
然而林辰畢竟不是個鉆牛角尖的女孩子，失落沒幾秒，便恢覆樂觀，喚醒林容，合力將燕見理拖離戰場，免得燕忱還要分心照顧她們三個。
黑袍人重新凝成人形，依舊端坐於黑色寬椅上。他盯著燕忱看了好一會，驀地大笑起來。笑聲極為歡暢。
“原來你才是本座的藥人，噬魄蟲的育床啊！妙！太妙了！你以為弄個替身、在噬魄蟲裏搞些鬼，便能阻礙本座了？劍修，即將結丹的劍修！頂級的軀體！枉本座剛還惋惜，精心挑選、帝王命格的絕佳容器竟被毀了，眼下卻有更好的送上門來！”
燕忱眼神沈肅，喚了聲：“葉六。”
葉六無聲無息出現，對林辰說：“我送你出去。”林辰擔心燕忱，雖不願離開，卻也怕成為拖累，便說，“我自己能走，先送林容姑娘和他出去吧。”
葉六本意只管林辰一人，但明白她的脾氣，不再耽擱時間，便叮囑她跟上，
“既然來了，就別走。都成為本座的養分吧。”黑霧騍然變濃，將林辰等人籠罩。
燕忱身影一動，雪亮劍光如閃電般倏忽隱現，隱時若悶雷沈沈，現時照徹地窟。
不過數息，黑霧消失，葉六也趁機把林容和燕見現送出地窟。然後他回身來接林辰。
黑袍人猩紅的眼興奮地睜大，任憑劍氣將他切得七零八落，唯有那把黑色的座椅分毫未損，反倒生出極細的鎖鏈，在黑霧的遮掩下，詭秘地向各個角落延伸。到林辰腳下時，猛地加速纏住了她的腳，倏地回縮。
林辰一聲驚叫跌了下來。葉六撲過來卻未能夠到。
燕忱掠過去接住林辰。右手揮劍，鎖鏈應勢而斷，卻沒有斬到實物的感覺，他目光一凝，劍尖上竟隱隱纏了黑霧，慢慢化作鎖鏈的形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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